《空谷幽兰-寻访当代中国隐士》是朋友推荐的,又是一本从西往东看过来的书。
作者比尔·波特是个美国汉学家,“通过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亲身探访隐居在终南山等地的中国现代隐士,引出了中国隐逸文化及其传统的产生和发展的历史,并将其与他正在采访的现状相对照,表达了对中国传统文化的高度赞叹和向往、怀恋,并写岀了他所看到的中国未来发展的希望。”-这个想法是不错的,我读之前也很期望看到一些不为今人、常人(比如我)所知的东西-可惜没有。
在我看来,作者似乎偷换了“隐士”的概念,在前言里写到“在中国,我发现隐士往往是社会的精英,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话说得也并不错,至少符合多数中国人对(古代)隐士的认识,可是作者在书中所写到的中国当代隐士们,遗憾的是,没有一个符合这个条件。作者混淆了“隐士”和“出家人”这两个概念,隐士的确常读佛、修道,但不过是同喝茶、饮酒、作诗一样的雅趣而已,一般并不出家住在道观里;出家人也的确喜独处,居深山,但很少会进入精英阶层。中国隐士常于出世入世之间,个中微妙不足与外(国)人道也。再退一步讲,如果出世之心是判断隐士的唯一标准的话,那也就不必拘泥于终南山那些地方了,“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的道理不知道么?
《活动变人形》很久以前读过,印象深刻,这次又买了一本。这大约是王蒙最痛苦,也最有力量的小说了。
近现代的中西方文化的冲突是不对称的:西方作为先进者和胜利者,心态从容,关心的多是趣味,比如比尔·波特和《活动变人形》里的那个汉学家史福冈;东方作为落后者和失败者,心境焦虑,体会的多是屈辱,比如小说的主人公倪吾诚:以中国传统社会、家庭的刻薄、世俗和冷酷,最痛苦的莫过于知道体面的、有尊严的生活的存在却无力(这个“力”常包括能力和毅力)实现了。其中的可恨、可鄙、可怜、可笑、可耻、可悲、可羞、可恶之处更不足与外(国)人道也。
Sunday, November 25,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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