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April 25, 2011



Tuesday, April 19, 2011

野芥菜花



又到了黄花的季节。这种花中国人都会很方便地称为“油菜花”,江南、四川在这个季节也到处都是它。这边叫它“wild mustard”——野芥菜花。油菜和芥菜是十字花科的近亲,野芥菜花即使不是油菜花,也该相差不远。

几年前开车去北加,也正是这个野芥菜花盛开的季节。加州沿海那些浑圆的山岭上,或成片,或成条,都被涂抹上了或深或浅的黄色。

记得那年离尔湾的家不远的一个小山整个变成了金黄色,我还带爸妈去看过。那座小山是上不去的,山下是个有草莓田的小农场。

最近在读《Ramona》,一个关于十九世纪的南加州的故事,里面有这么一段关于野芥菜花的描写,试着翻译一下:

南加州的野芥菜花就像《新约》里提到的,在它的枝条里可以栖息飞鸟。从地里长出来,枝干是如此之细,一寸里面可以长出几十条,它射出来,一条又细又直的芽,五尺、十尺、二十尺长,几百朵羽毛般纤细的枝条和周围的其他几百条枝条交错,直到成为像花边一样的不能分离的网络。然后爆发出更细小的黄花,更像羽毛和花边。枝干是那样的细,绿色是那样深,不用多远就看不见了,花就像漂浮在空中的云,有时又像金色的尘埃。在晴朗的蓝天——那是很常见的——衬托下,看上去像是金色的暴风雪。这种植物既是暴君又是讨厌鬼,——对农夫而言是恐惧;它会在一季内狂放地占领整个田野;只要来了,就永远不会离开;今年一棵,明年百万条;永远别指望土地里会没有它。可是它的金色对于眼睛就像金块对于口袋一样宝贵。

这里面关于花的部分是很准确的:金色的云雾,这个比喻不需要太多的想象力,完全是写实;关于枝干的部分我觉得有点牵强:野芥菜花的枝条并没有那么精致,如果再加上叶子的话,其实还有点粗糙。

后院的山坡下开了一片,回家路的两边也有不少,这个周末该去山里看看。

Sunday, April 17, 2011

果实





Wednesday, April 13, 2011

奋进号


奋进号(Endeavour)今年退役后将会落户洛杉矶的加州科学中心,离我的办公室只有几百米之遥,十分期待。

转帖几张维基上的照片。美国的航天飞机计划结束了,我猜用不多少年就会有人说这根本就没发生过吧。

Monday, April 04, 2011

查尔斯和道金斯

这里是查尔斯在Reith 2000的讲话。

这里是道金斯的公开信。

道金斯公开信的中文版,转帖自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56e67b01007wr3.html

不要拒绝科学

殿下:
您在里斯论坛(Reith Lecture,BBC的一个著名的讲座——译注)的演讲让我感到悲哀。我对您的目标深感赞同,并对您的真诚表示赞赏。但是您对于科学的敌意将无助于这一目标;并且您对相互矛盾的另类方法不适当的混合使用将让您失去别人的尊重,我认为您本应该得到哪些尊重。曾经有人——我忘记了那人是谁——评论说:“我们当然必须保持开放的头脑,但是不能开放到脑子掉出来的程度。”

让我们看看您的一些另类哲学,您似乎喜欢它们胜过喜欢科学的理性。首先,直觉,心的智慧“沙沙作响,如同微风拂过树叶”。非常不幸,这取决于你选择哪种直觉。如果说到目标(不包括方法的话),您的直觉与我的一样。我一心一意的与您共同参与保护我们的行星、及其多变而复杂的生物圈。

但是在萨达姆·侯赛因邪恶的心中本能的智慧呢?瓦格纳的风拂过希特勒扭曲的叶子的价值是什么?“约克郡开膛手”(Yorkshire Ripper,20世纪70~80年代英国的一个连环杀手——译注)听到了他心中宗教的声音让他杀人。我们如何决定那种直觉的内在声音值得听从?

这——指出这一点很重要——并不是一个科学能解决的窘境。我热情关注着保护世界,这种感情和您的一样。但是在我允许情感影响我的目标的地方、当我要决定最好的方法的时候,我选择思考而不是感觉。而思考在这里意味着科学思考。没有更有效的方法。如果这种方法存在,科学也会吸收这种方法。

其次,殿下,我认为你对于“传统”或者“有机”农业的自然程度有一个夸张的认识。农业从来都是不自然的。我们这个物种只不过在大约10万年前才与我们自然的狩猎—采集生活方式告别——这在进化的时间尺度上短到无法测量的程度。

粗面也好,精粉也好,对于智人都不是一种自然的食物。除了哺育孩子,乳汁也不是自然的食物。我们吃的几乎每一口食物都是转基因的——通过人工选择而不是人工突变,但是最终结果是相似的。一粒麦子是转基因的草种,正如狮子狗是转基因的狼。扮演上帝?我们已经扮演了很多世纪的上帝了!

我们今天庞大的、数不胜数的人口大量出现于农业革命,如果没有农业,只有今天人口数量很少一部分的人能够生存。我们庞大的人口是农业(以及技术和医学)的人工产物。它比被教皇宣布为不自然的限制人口的方法更加不自然。不管你喜不喜欢它,我们依靠农业,并且农业——所有的农业——是不自然的。我们在1万年前已经背叛了自然。

那是否意味着,当我们要维持这颗行星的繁荣的时候,在不同类型的农业之间无法作出选择?当然不是。一些类型的农业比另一些更具破坏性,但是在决定采用哪种农业的时候求助于“自然”或者“本能”是没有用处的。您应该严肃而理性地——科学地研究证据。伐木和焚烧(顺便说,没有什么农业系统更接近于“传统的”)毁灭了我们的原始森林。过度放牧(这同样也被“传统的”耕作所广泛采用)导致了土壤浸蚀,并把肥沃的草原变成了沙漠。再看看我们现代社会,单一耕作、施用化肥和农药,这对于未来不利;滥用抗生素促进牲畜的生长则更加糟糕。

顺便说,这种歇斯底里的反对转基因农作物潜在的风险的行为令人担忧的一个方面是,它转移了我们对已经了解得很透彻的——但是在很大程度上忽视的——已知危险的注意力。耐药性细菌的进化是达尔文主义者在抗生素发明的时候就已经预见的。不幸的是,警告的声音太小了,现在它已经完全被“转基因、转基因、转基因、转基因、转基因、转基因”的刺耳噪音所淹没了!

而且——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如果转基因灾难的可怕预言未能成为现实,失望的情绪将会转变为对(其他)实际风险的忽视。我们今天关于转基因的争吵将会变成一个可怕的“狼来了”的故事,这会发生吗?

即使农业可以是自然的,即使我们能培养出对自然方式的某种本能的亲善,自然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的行为榜样吗?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必须仔细思考。在一种意义上,确实可以认为生态系统是平衡与和谐的,组成生态系统的物种相互依赖。所以商业公司破坏雨林的屠杀是如此的罪恶。

另一方面,我们必须留心对于达尔文主义的一个很普遍的误解。丁尼生(Tennyson)在达尔文之前所写下的诗句是正确的。自然确实是血红的牙齿和利爪。与我们所相信的截然不同,作用于每一个物种的自然选择(规律)并不喜爱长远利益。它喜欢短期收益。伐木者、捕鲸者和其他为了眼前的贪欲而挥霍未来的投机商,只不过与所有野生生物30亿年来所做的一样。

难怪“达尔文的斗犬”T.H. 赫胥黎在对达尔文主义的批判上形成了他的伦理观。当然,并不是对于作为一门科学的达尔文主义的批判,因为你不能批判事实。然而,正是因为达尔文主义是一个事实,我们才要与自然的自私和对自然资源的剥削相斗争,这对于我们是非常重要的。我们能够做到。可能任何其他动植物都做不到。我们能够做到是因为我们的大脑(毫无疑问,自然选择的短期达尔文利益导致了我们的大脑的产生)发达到能够看到未来并能谋划长远的结果。自然选择就如同一个只能上山的机器人,即使这会使它停留在一座微不足道的小山的山顶。没有下山的机制,或者穿过峡谷到达高山另一边的缓坡的机制。没有自然的深谋远虑,没有什么机制会警告当前的自私收益将导致物种灭绝——事实上,99%曾经存在的物种现在都已经灭绝了。

人类的大脑——或许在整个进化史上都是独一无二的——能够做到穿越峡谷并且设想出免于灭绝的办法,向着远方的高地前进。长远的计划——以及因此保护地球的可能性——是在这个行星从没出现过的,甚至是背道而驰的。它只存在于人类的大脑中。“未来”是在进化过程中新的创造。它是宝贵的,也是脆弱的。我们必须使用我们所有的科学手段来保护它。

这听起来也许像一个悖论,但是如果我们想把这个星球留给未来,我们必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停止听取自然的建议。自然是追求短期达尔文主义利益的投机商。达尔文自己说过:“对于自然笨拙、浪费、粗俗而极其悲惨的作品,一个魔鬼牧师的书还能写些什么呢?”(这句话来自达尔文给胡克的信。当时,“魔鬼牧师”是指为魔鬼布道的人,而达尔文在物种起源发表以后也有人用这个称呼攻击他——译注)

当然,那是令人沮丧的,但是没有法律规定事实必须是令人愉快的;没有理由攻击提出事实的科学,仅仅是为了感觉好一点而选择另一种世界观,这是毫无意义的。无论如何,科学并不全然令人沮丧,顺便说,科学也不是傲慢的“万事通先生”。任何真正的科学家都对您所引用的苏格拉底的名言抱有好感:“智慧意味着自知无知。”除了无知,还有什么能促使我们进行探索?

殿下,最让我感到悲哀的是,如果您拒绝科学,您将失去多少。我自己试着写出科学奇迹的诗意,但是我能冒昧地向您推荐一本其他人写的书吗?那就是由已故的卡尔·萨根撰写的《魔鬼出没的世界》。我特别想提醒您注意书的副标题:科学,照亮黑暗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