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December 23, 2008

回家的路

到了德州,离家还有几十公里,怎么办?火车上有个德州小伙子,说:“好办!下车坐长途汽车就行了,一个小时,高速公路。”“好啊,长途汽车站离火车站远吗?”“不远,打车五分钟,五块钱,走路五百米。”“那就这样吧。”

到了德州,德州站很小,像是个乡村小站。出门后很多拉客人的大妈,去长途汽车站的确是五块钱,去济南二百四十块,那就直接去济南吧,早到一会是一会。

上路了,领头的是长途汽车。这景象像是贾樟柯的电影。


冬天的天短,夕阳已经西下了。司机说是一个多小时到,开得飞快。几次逆行超车看得M惊呼,我故作镇静:“这师傅这么开了十几年了,没有什么好怕的。”

“那是什么塔?”“不知道,据说以前是个金顶子,后来被偷了。”

车突然慢下来,只有二三十公里的样子。“怎么回事?”“看上面,有测速仪啊。”



太阳更低了,在右边一直陪伴着我们。我们穿过了冬天的村庄,河流,桥梁,行人,和树林。


再一个小时后,我们在浮桥上夜渡黄河。再一个小时后,我们到家了。

过天津

北京南站出发。南站地铁还没通,去一趟还要叫黑车,那就再给孙师傅打个电话吧。据说快到车站的地段黑车查得紧,孙师傅中间给我们换成了出租,车费不变,他和出租司机商量。

动车组又提速了,从北京到济南只需要三个小时,记得十年前差不多还要八个小时。明年还要再提,到时候不到两个小时,时速三百公里,那和飞机就没有什么两样了。这个速度已经在北京和天津之间实现,全程二十六分钟。南站修得很好,宽敞、干净,也的确像是候机室。

到济南的票卖完了,只好换一班到青岛的车次,济南不停,德州停--那就先到德州再说。

Friday, December 19, 2008

北大

去北大见老朋友S。约好一起吃午饭,在南门的烤鸭店,店名好像是改了,地方还是老地方。S姗姗来迟,我们随便点了几个菜,菜上标着厨师号码。二号厨师的手艺很一般。

饭后进校园逛了逛。十几年前曾不止一次地在北大小住,如今故地重游,几乎没有看出变化。

路过三角地。

国学大师们住的燕园。

著名的“顶个球”雕塑。我第一次见到时马上意识到这也正好是我的缩写。北大,您太客气了。

白皮松。法国梧桐的枝干,松树的叶子。

看了半天,好看的建筑都是清朝的,其次是民初的,再其次是五六十年代的,七八十年代以后的最难看。为什么?

西门口的烤红薯摊子。南面的胡同现在是立交桥和大马路了。

Thursday, December 18, 2008

北京

到北京首先看到的是巨大的三号候机室。飞机降落后在黑暗里滑行了足有二十多分钟,出关后坐小火车又跑了几公里的样子才进入候机大厅。候机室我也见过一些,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见,厅和人的高度比例像是在教堂。

W来接我们,他的家离机场不远,但是没有公交,打黑车的话也要一百块钱。W是个艺术家,过着散淡的郊区生活。上午没事,一起喝茶聊天消磨时间。从工作室喝到客厅,又从客厅喝到暖房;从绿茶喝到普洱,又从普洱喝到柚子茶。

北京的冬天颇冷,中午的暖房却仍然足够暖和,花盆里是大叶子的绿色植物,边上是几棵大白菜。


进城。黑车司机孙师傅是个整洁的中年人,一路上给我指点了不少名胜。三(四?)环路上很远就看到了盘古大厦的那个所谓的龙头,里面据说是一个七星级酒店,可以俯视鸟巢和水立方。近处看就是一高四矮五个筒子--高档酒店外观设计得这么难看的真不多见,我以为。

Wednesday, December 17, 2008

两周多前怎么计划回家还历历在目,人已经回来了。这几天洛杉矶下雨,天色阴暗,听着雨声醒了睡、睡了醒,一时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过去的这两星期吃了很多饭,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看了很多东西,想了很多事,却只有回来后才有机会回味一下,可惜又只有两个人了--这多像是我大学的第一个寒假啊。

我想:人生在世,聚和散的次数其实是一样的,但“聚”是锦上添花,“散”却是烈火烹油之际的釜底抽薪,给人情绪影响的程度也就大不相同,要不也就不会有所谓渐入佳境的癖好了。又想:有人喜聚不喜散,有人喜散不喜聚,实际上也许也是一样的--后者的不喜聚或许正是因为不能承受散时的离别之痛。

下午学着几天前见到的样子做了炝锅面:阳春面煮到七八成熟捞出,另起油锅加葱花、蛤肉、白菜翻炒至熟,再加鸡汤煮开后拌入面条,出锅时撒上青蒜末就可以了。六点钟时天早已经黑了,我和M吃完面后又磕了一会儿妈妈给买的原味葵花子。圣诞还有一周才到,可假期已经结束了,明天要开始工作了--不过“散”都已经来了,“聚”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