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北写的,要求两千到三千字,没凑够,后半段还抄袭了自己。不过一查长度,整1888字,吉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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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一个好酒的人。二十多年酒龄下来,无论是数,还是量,啤酒都是没有争议的第一位。但是要我写一篇关于啤酒的命题作文,还真的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关于啤酒的历史、种类、酿造方法,零零碎碎的也知道一些;世界各地的啤酒,也算喝过不少,大品牌粗粗一算该有上百种,小种类还得再乘上个三四倍——不过这个并没有听上去显得那么多。先说说人人都喝过的吧:是济南人的话都喝过趵突泉、青岛、北冰洋、崂山;去北京不可能没喝过燕京、普京;在合肥读过书的都知道珠江、廉泉、圣泉,那个圣泉啤酒好像是蚌埠产的,主要特点是天一热就会爆炸。寝室里放一捆,晚上回来就会发现少了一两瓶,找找看,酒是不见了,瓶子的遗迹还在,碎片在上铺呢。后来到美国读书,青岛一级的大陆货也不少,米勒(Miller)、百威(Budweiser)、蓝带(Blue Ribbon)、三姆(Samuel Adams),欧洲的大路货有喜力(Heineken)、贝克(Beck’s)、纽卡斯尔(New Castle)、克罗纳(Corona),去酒吧的话一般都会有吉尼斯(Guinness)、斯带拉(Stella Artois)、豪格登(Hoegaarden)……这已经二十种了,而且还没有说到一种可以拿出来吹一吹的呢。
喝过一些奇特的。那年去科罗拉多的Fort Collins,尝过一种辣椒味的啤酒。Fort Collins在落基山脚下,那里水源好,昼夜温差大,适合啤酒花生长,很有几家小啤酒厂(microbrewery),其中最有名的是新比利时啤酒厂(New Belgium Brewing Company)。朋友推荐之下喝了一扎,感觉有点像先吃了一盘辣椒炒肉丝,再喝啤酒之后又打了一个酒嗝。
也喝过名字怪的。圣地亚哥有个石头啤酒厂(Stone Brewery),应该算是南加州最好的啤酒厂了。它有一种叫做“傲慢的杂种(Arrogant Bastard)”的浓啤酒,味道很苦,啤酒花味浓烈。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看它的自我介绍就知道了:这是一种不一般的啤酒,你多半不会喜欢。我很怀疑你有欣赏我的深度和质量的品味。——这不是找抽吗?不过人家自己叫作傲慢的杂种,又自嘲又反讽,按王小波的标准应该不用尝就是好啤酒吧。
还喝过贵的。像比利时的智美(Chimay),一瓶要十美元。那是一个老酒友的挚爱,我第一次喝智美就是在他纽约的家里。好在这种酒酒精度大,有七度,是一般啤酒的两倍多,味道也浓厚,不容易喝很多,不然的话我们两个人一顿喝足得好几百美元,我又不是成功人士,怎么能舍得。“智美”这种翻译法,我写到这里的一分钟前才上网知道,“智”、“美”这两个字来形容喝酒真是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以前印象中的名字来自那个朋友,“霞妹”、“霞妹”,他老是这么叫,真亲啊,跟叫人家隔壁闺女似的。
这些先都不提罢。
我其实想说的意思是,喝酒最重要的还是跟谁一起喝,聊着什么喝,尤其是啤酒。喝红酒的讲究多了,在我看来那些讲究也不无道理。但啤酒似乎可以放松些,啤酒鉴赏家不是没有,少。董日铸所谓“浓热满三字尽茶理”,换成啤酒可以说是“沫凉足三字废酒经”。“沫”,就是泡沫要多,杀口最好,啤酒跑了气就真是那个那个啥了;“凉”不用解释,谁爱喝热啤酒啊?可想象一下盛夏的地摊上,无论什么时候的火锅边,一口脏乎乎的有机玻璃杯里的凉啤酒,几瓶拉斐也不换;“足”,量要足,这个简直有血泪的教训:跟老朋友见面,一时偷懒没买足啤酒,等过了商店营业的点,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方面老北做的最好,每次到他家聊天,不管多晚,家里有多少储备,他都会到楼下再拎上一二十瓶啤酒上来——“先喝着呗,剩下的下次喝”。剩?其实是不太剩的下的。
对了,还忘了一条最不该忘,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人会忘的:那就是啤酒、啤酒,里面还是应该有酒精的啊——这是这几年回家喝酒的一点感想。青岛啤酒一统天下后糖度酒精度都降了差不多一半,喝来喝去也就是灌个水饱。还有扎啤,众所周知济南盛产啤酒,一到夏季满街都是绿油油的大啤酒桶,啤酒和羊肉串混在一起的味道哪里都闻得到。印象中那个扎啤的味道是不错的,有新鲜大麦味,清凉爽口,泡沫细腻。可现在再喝也没有印象中的好了,用朋友F的话来说“只剩了一个‘凉’字”了,——看来不是我口味变了。F说现在掺水基本上是道固定工序。一开始没有掺水的,大家都是卖一块钱一扎,一桶二十扎收个二十块钱;后来有人开始掺水,掺个两扎水可以多卖两块钱;可是掺水后味道变淡,为了吸引顾客只好再降价,卖九毛钱一扎;再后来就成了人人都先掺水再降价,结果就是:卖酒的人也没多赚钱;喝酒的人还白喝些自来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当时我们聊这个的时候是在玉函路边的一个小烧烤店里。那年夏天可真热,没处躲没处藏的,晚上十点以后才好些,F常在这个时候接我出去坐一会儿。张艺谋电影似的麻辣小龙虾吃了一盆了,路边人还多,小马扎子坐了一大片。话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多了,心也静了些,明天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不过看上去泡沫还挺多的”,我说。
“嗐,加洗衣粉啊。”F说,说完我们又各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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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omment:
我以前印象中的名字来自那个朋友,“霞妹”、“霞妹”,他老是这么叫,真亲啊,跟叫人家隔壁闺女似的。
I think I know who this is...;-)
Jing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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