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anuary 30, 2011
Tuesday, January 25, 2011
过年回家(续)
按老北意思在这个的基础上再加一千字,那就从(四)开始。
四,
一年又过去了,还有一周就是春节了。没有意外,这次还是没能回家。昨天看中央四台,有一组关于春运的新闻。一条是说大批江西民工从上海骑摩托车回家过年,路上的交警设下岗哨,拦下他们——让他们休息一下,“喝点热水,吃碗方便面”再走,服务站甚至还给他们准备了热水泡脚——“天冷了,路上要小心”。看到这样的新闻,看到面色黑红的民工夫妇,看到高速公路上的摩托车,看到热气腾腾的塑料盆里泡的脚,我的心里只有感激。
五,
不知道是为什么,以春节对中国人的意义,关于春节的艺术作品却并不多。崔健写过一首《春节》,那首歌让我对他的印象在原有的基础上更下一层。中间关键的有这么几句:“一年一次机会,欢笑就是发泄。不是直来直去,也不是简单强烈。拐弯抹角的点缀,不疼不痒地感觉。这是文化的魅力,还是东方的血液。”——我的看法是,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你就非要在春节这天看到你已经申请专利了的“简单强烈”不可吗?批评传统文化是可以和必要的,可是就不能等到正月十五以后吗?何况真要是批评传统的话,我也不能听一个穿着绿军装,背着军跨,戴着红五星帽的北京大爷的话。
有点激动。都是《让子弹飞》给恶心的。以前说河南人带个猴就出来骗人钱,现在这些北京大爷连猴都不带就敢出来,直接把观众当猴耍了。
老北,这段你可以删掉。
六,
第一次对春运有概念还是在高中。有年春节前跟李老师去火车站接人,接谁忘了。那时候济南老站还没拆,站前的广场至少是看上去比现在的更大。一进车站我就惊呆了——整个广场所有的地方都密密麻麻的是人,该有好几万吧:蓝色的、黑色的,坐着的、躺着的,男人、女儿,老人、孩子,整个火车站发出一种低沉的,蜂巢般的嗡嗡声。因为需要等人,我们在出站口的台阶上看了很久,我也第一次从李老师那里听说了“闯关东”这回事。那些在关外闯荡的山东人,无论穷富,都会在春节前带着全家人回老家;过完年,初五以后又陆续回去,那时候的济南站又会变成这个样子。过年会家,谁也不能阻挡,不过他们大约谁也没有想过这是不是“简单强烈”。
七,
这些年回家一直是感恩节前后,明年应该争取回去过一次春节。长辈们年纪都大了,表姐表哥们也到了退休的年龄,正需要我们这些中坚力量来热闹一下。大家庭不聚会已经很多年了,都是各家聚各家的,表姐说。那种四十多个人挤在一家的春节,姨夫们喝酒,妈妈或者表哥做菜的春节,表姐表嫂们挤在床上打牌的春节,爸爸单位分鸡、分鱼、分酒,妈妈姥姥熬夜用烧红的火钩子烙猪头的春节,我和妹妹、邻居小孩单个地放鞭炮的春节,都再也没有了。
八,
又看了一遍《一年到头》。片尾歌曲用的是许巍的《蓝莲花》,这个印象很深,觉得也很贴切:“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电影里的意思当然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对回家的向往”。
片头上次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太注意,也是如此的精彩。安徽包工头张国栋梦到自己在北京站买回家过节的车票,人潮汹涌,好不容易挤到窗口又被挤了出来。“我是去结婚的!”,他大喊,然后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扎着领带戴着红花的西服。周围的人都呆住了,自动让出了一条铺着红地毯的通道,车站广播:“开往合肥的Z73次列车已经进站了,请去往安徽省六安市九里沟村牛尾巴港回家结婚的旅客张国栋先生检票上车。”张国栋在人们注目下穿过通道,在列车员手里接过一张奖状那么大的车票,走进站台,前面迎接的是他的穿着婚纱的新娘。
我的眼泪忍不住了,为了多写这一千字晚饭多喝了一杯,全怪老北。
Sunday, January 16, 2011
Monday, January 03, 2011
烟台(下)
天冷,人又少,走马观花了三个小时就回大伯家了。
离晚饭还有一两个钟头,先喝杯茶,看看大伯的字画。聚会的地方上午订好了,离大伯家不远,差十分钟的时候出门,大家一起散步过去。天黑了,马路上人不少,但没怎么听到车喇叭响,霓虹灯招牌也不显乱。路上有一点小坡,这儿离南山很近,离毓璜顶也不远,记得八三年来烟台的时候是从火车站走到大伯家的。
爸爸兄弟姊妹六个,除了二姑一家在西安,各家都到了。第一代能到的都到了:大伯、大妈、二伯、二妈、大姑夫、小姑、小姑夫;第二代来了不少:大伯家的三个堂姐、两个姐夫、大姑家的堂姐、堂弟;第三代来了一个,二姐的儿子。
二伯发胖了,头发都白了,二妈也见老,多少年不见彼此都有点客气。大姑去年刚去世,大姑夫走进包间后没和人打招呼,一个人背着手看墙上的画,我赶忙上去握手问候。大姑家的堂姐来得晚,坐下不到十分钟就把饭后怎么送老人安排好了,她在开发区工作,下班后直接过来,头发束着,人很瘦。大伯家的三个堂姐昨天已经见过了,侄子是头一次见,二姐夫说很多年前我们在济南见过一面。
先合影,然后入座,胶东怎么坐讲究很多。喝酒,吃饭。接近二十个人围着一个巨大的圆桌,距离有一点远。二伯挨着我坐,给我和旁边的大姐夫碰杯后都是一大口,然后还不忘给对面的大伯、爸爸、大姑夫撂句话:我们喝了,你们继续看。
该是说了很多话吧,喝了酒忘了好多。记得最清楚的是二伯说的:常回家来吧,你看你大伯大我三岁,我大你爸爸三岁,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哪次都可能没下次了……
后来又是合影,互相留信箱,和几个姐姐约好以后常联系,用MSN。亲戚不见面只是亲戚,见了面才是亲人。
第二天回济南,走之前再在大伯家吃顿饭。先去汽车站买票,旅游大巴回济南只要五个小时。已经快十点了,那就买十二点半的票。汽车站也不远,提前半小时出门满够了。到大伯家十点多,二姐、三姐在家,和大妈在厨房包鲅鱼饺子。大伯又把二伯叫了过来一起吃中饭。饭前大伯送给我四幅字。
十二点十分到车站,候车室里远远看到小姑和姑夫,他们等了一会儿了。小姑说昨天看到毛毛喜欢吃花生,给我们买了些带回去,说着递给我们满满的一大袋。握手,告别,“明年见”,“再见”,“回去吧”,“好”……,十二点半大巴准时出发了,开出车站院子的时候又看到小姑、姑夫在大门口目送我们。
离晚饭还有一两个钟头,先喝杯茶,看看大伯的字画。聚会的地方上午订好了,离大伯家不远,差十分钟的时候出门,大家一起散步过去。天黑了,马路上人不少,但没怎么听到车喇叭响,霓虹灯招牌也不显乱。路上有一点小坡,这儿离南山很近,离毓璜顶也不远,记得八三年来烟台的时候是从火车站走到大伯家的。
爸爸兄弟姊妹六个,除了二姑一家在西安,各家都到了。第一代能到的都到了:大伯、大妈、二伯、二妈、大姑夫、小姑、小姑夫;第二代来了不少:大伯家的三个堂姐、两个姐夫、大姑家的堂姐、堂弟;第三代来了一个,二姐的儿子。
二伯发胖了,头发都白了,二妈也见老,多少年不见彼此都有点客气。大姑去年刚去世,大姑夫走进包间后没和人打招呼,一个人背着手看墙上的画,我赶忙上去握手问候。大姑家的堂姐来得晚,坐下不到十分钟就把饭后怎么送老人安排好了,她在开发区工作,下班后直接过来,头发束着,人很瘦。大伯家的三个堂姐昨天已经见过了,侄子是头一次见,二姐夫说很多年前我们在济南见过一面。
先合影,然后入座,胶东怎么坐讲究很多。喝酒,吃饭。接近二十个人围着一个巨大的圆桌,距离有一点远。二伯挨着我坐,给我和旁边的大姐夫碰杯后都是一大口,然后还不忘给对面的大伯、爸爸、大姑夫撂句话:我们喝了,你们继续看。
该是说了很多话吧,喝了酒忘了好多。记得最清楚的是二伯说的:常回家来吧,你看你大伯大我三岁,我大你爸爸三岁,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哪次都可能没下次了……
后来又是合影,互相留信箱,和几个姐姐约好以后常联系,用MSN。亲戚不见面只是亲戚,见了面才是亲人。
第二天回济南,走之前再在大伯家吃顿饭。先去汽车站买票,旅游大巴回济南只要五个小时。已经快十点了,那就买十二点半的票。汽车站也不远,提前半小时出门满够了。到大伯家十点多,二姐、三姐在家,和大妈在厨房包鲅鱼饺子。大伯又把二伯叫了过来一起吃中饭。饭前大伯送给我四幅字。
十二点十分到车站,候车室里远远看到小姑和姑夫,他们等了一会儿了。小姑说昨天看到毛毛喜欢吃花生,给我们买了些带回去,说着递给我们满满的一大袋。握手,告别,“明年见”,“再见”,“回去吧”,“好”……,十二点半大巴准时出发了,开出车站院子的时候又看到小姑、姑夫在大门口目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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