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February 29, 2008

猎户座

allegro的博客上又看到了猎户座的照片,文中提到的2004年的Griffith Park圣诞夜我也在场,那天知道了这就是猎户座

把这几颗星星看成一个猎人需要不同寻常的想像力,没有人指点我是做不到的。我从小就觉得那中间最亮的五颗星星像是一只天鹅,现在觉得更像是一只信天翁。

中间三颗星星最左边一颗的下面是马头星云,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第一次看到它的照片是二十多年前在阿西莫夫的《地球·宇宙·大气》里面,当时很自然地激起了我很多的想象。距离1500光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马头星云是南北朝时代的。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星空更让人觉得自己渺小的东西了。

Saturday, February 23, 2008

关于奥巴马

对于一个问题没有全面的了解就加入争论是很危险的事。争论的过程中话赶话,很容易就把本来不确定东西越说越肯定了,这期间也并没有新的依据。不过从另一方面说,只要不是无中生有,逻辑混乱,每个人也不妨发表自己的意见,因为赞不赞同一件事,喜不喜欢一个人,背后也都有些深刻的潜伏的原因,这个原因常常是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喜欢思考的人即使不赞同那个观点喜好本身,也不妨研究推敲一下个中的奥妙。

那么我就分析一下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奥巴马,来当这个被研究分析的对象吧。

今年民主党几个候选人的政治主张是很接近的,正如希拉里所说:“我们没有任何根本的不同”。电视访谈中有人说这次竞选是“campaign for nothing”,原因也就在这里了。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候选人如果受到异乎寻常的支持的话,原因都是在其执政纲领以外的。奥巴马就是这种情况,他的支持者们支持他是因为他的个人魅力,这样说应该是公平的吧?

但是我从根本上不赞同这一点,对我来说,总统是一种职业,而且是一种技术性的职业,对他的选择也应该基于职业标准。这个当然很多人是不会赞同的,但我就是这样认为。就像选择一个经理,我们首先要考虑他(她)合不合格,有没有能力(当然人品也要说得过去,至少不能是个坏人)--如果合格的话,大家一起工作就是了。至于信仰一类的问题,是应该自己来解决的,我个人非常反感这个经理星期天还来领着大家去教堂,下了班还来关心我的信仰问题。我更加反对大家因为这些而选择他当经理,我认为这种做法非常幼稚,非常共产主义。

信仰重要不重要?重要,我个人认为极其重要,所以我不愿意扎堆去信仰,所以我不愿意让行政人员影响我的信仰,所以我讨厌余杰之流非要和小布什一起做礼拜,所以我讨厌中国的自由主义者加入基督教,所以我讨厌一切形式的宗教,所以我的信仰是理性。

说到宗教,平心而论,奥巴马的宗教观还是相对开明的,他甚至可以以四十步或者三十步来笑百步(小布什早在二百步以外了)。这个值得鼓励,希望他再接再厉,离科学常识再近一点,不过因此对他有过高评价也是可笑的,据说上任教皇保罗二世都只差一步就承认进化论了,可是即使是他承认了又怎么样呢?难道会对我们对世界的认识有推动作用吗?有理性的人百年前就承认的真理,你拖到二十一世纪才扭扭捏捏半推半就的承认,难道还要让我们来佩服吗?历史是不公平的,一个干了一辈子好事的人未必让人尊敬,一个邪恶了一生的人稍微做一点好事就会让人心生感激,这是一个很让人失望的心理现象。

发人深省的是,奥巴马小时候并不是教徒,长大后才弃明投暗进了教堂,这和大多数美国知识分子的历程正好相反。

开明的教徒也是教徒,这个情况就像是大家一起算二加二等于几,有人说是一千,有人说是一百,有人说是七十,有人说是五十六,开明教徒说是八,这个数离标准答案最近,所以大家就鼓掌选他当领袖。我的疑问是,为什么就不能找一个说答案是四的人呢?不要说我的比喻不恰当,我们对生物起源一类问题的认识早就和二加二差不多了。

顺便说一句,谈到对世界的认识,我们也要民主吗?谈到信仰,真的像奥巴马所说,基督徒,穆斯林,犹太教徒,佛教徒,无神论者都是一回事吗?这个世界真的只有相对真理吗?

当总统就当总统,不要虚头八脑的妄谈形而上;我知道希拉里也是基督徒,但是我没有见过她布道。

在产生了对奥巴马的反感之后,我特意多看了几场他的演说,希望能多了解一点事实,不要被第一印象左右,因为单凭情绪作判断是很危险的。想看他演说也不难,有一两个电视频道几乎是全天循环播放,我看了几次,加起来也有几个小时,可惜收获很少,因为我只听到了口号,欢呼,做派,和眼泪。

十几年前我曾经见识过一位气功大师的带功报告,那是在一个政府机关的小礼堂里,空气很污浊,前排都是老弱病残,气氛不用说是很热烈的,也很多人已经到了无法控制自己的地步,手舞足蹈,歇斯底里,又哭又闹。我按着朋友的指导认真“接气”,可是总也接不到,但是出于面子,也不好意思怀疑。后来气功大师决定再显示一次功法,名叫“元光镜”,他要双手发功,发射出光芒,就像是神话里的照妖镜一样,据说神光之下,好人得益,坏人现形的。这个听上去有形有质,我总可以看到吧,我想。

一会儿大师出来了,走到舞台中心,所有灯光集中到他的身上,大家,包括那些发癔症的,都屏住了呼吸。大师一声大喝,把双手举过头顶面向大家。瞬间内礼堂里一片欢呼,“看到了!”“看到了!”“真亮啊!”“看到了”,自然,很多人又哭了。看到了,看到了什么?我的视力好得异乎寻常,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呢?

上帝保佑他们吧。

PS:我写博客喜欢有图片,在网上找奥巴马布道,听众听高的照片是很容易的,不过那样好像不太厚道,所以转帖了这张奥巴马官方网站上的首页图片,我想既然出现在首页,他和他的支持者们大约不会觉得这个有损他的形象吧。

Wednesday, February 20, 2008

原来不只是我讨厌奥巴马

这篇文章写得透彻,说出了很多我不好意思说的话。一向务实理性的美国人开始喜欢跳大神了,美国看来是要衰退了。谁敢不选奥巴马?不选奥巴马就是犬儒主义加种族主义。

“您该不是用苹果电脑的吧?”,呵呵,让我再笑一会儿 ;-)

《我就是那疯子》

Tuesday, February 19, 2008

说说

一,

不喜欢海豚的人是很少见的。这样可爱的动物:快乐,美丽,友好,迅捷,聪明,也许只有日本人可以忍心以它为食。曾经见过一张日本人捕杀海豚的照片,海水染红了整个海湾,给我的震撼几乎赶得上南京大屠杀。人和人当然是不同的,否认这一点的人一半是真傻,一半是装傻。

二,

曾经看过一部日本黑帮片,里面有一个老大,西装笔挺,仪表堂堂,可是很自然地(或者说是很突兀地)在抽水马桶里掏了一把水洗脸。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隐喻:日本人从半奴隶制转而接受西方文明,近百年来沐猴而冠维妙维肖,可是其荒蛮下流深入骨髓,藏是藏不住的。

三,

反对希拉里是性别主义者;反对奥巴马是种族主义者;反对麦肯是是歧视老人。赖斯二十年后当无往不胜。

四,

喜欢或讨厌一个政治人物常常是很主观的事:大多数选民都弄不清政策里面的那些纯技术成分,最终还是依赖于对候选人的直觉印象,于是美国总统很少是相貌丑陋的人。说直觉的话,我最不喜欢的是奥巴马,他一半像是Reality Show里的那些一夜成名的人物,一半像是个宗教频道里喋喋不休的布道牧师。总统是个理智的合格的管理者就够了,要那么多花活干吗?

五,

要是靠“政治正确”可以治国平天下的话,社会主义早就成功了。

六,

民主党一定好于共和党吗?自由主义一定好于(新)保守主义吗?年轻人一定比老人先进吗?学生和老师冲突一定是老师的错吗?五四时期真的有一个学术高峰吗?大众(或者弱势群体)一定是对的吗?布什真是弱智吗?

七,

读张爱玲散文,很认同这样一种说法:小资(或小知)推崇张爱玲纯属谬托知己。张行文行事的理性透彻岂是李安王安忆辈可以企及的。张写上海,无非是熟悉而已,绝少王安忆式的炫耀。上海虽说开埠逾百年,可极盛也不过是孤岛时期的几年而已,现在看那时画报杂志,所谓明星名媛都村野鄙俗,可发一笑。

八,

看山应是山;看水应是水。

Sunday, February 10, 2008

石头

海豚-落日

Monday, February 04, 2008

张爱玲论博客

张爱玲卒于1995年,当然没见过博客,以她当时年纪,互联网也够呛听说过。不过这一篇《论写作》很精辟地说出了博客的意义。张作为女流,持论公正,文字节制,足令须眉汗颜。

写作果然是一件苦事么?写作不过是发表意见,说话也同样是发表意见,不见得写文章就比说话难。古时候,纸张笔墨未经发明,名贵的记录与训诲,用漆写在竹简上,手续极其累赘麻烦,人们难得有书面发表意见的机会,所以作风方面力求其简短含蓄,不许有一句废话。后来呢,有了纸,有了笔,可以一摇而就,废话就渐渐多了。到了现在,印刷事业发达,写文章更成了稀松平常的事,不必郑重出之。最近纸张缺乏,上海的情形又略有变化,执笔者不得不三思而后写了。

纸的问题不过是暂时的,基本问题还是:养成写作习惯的人,往往没有话找话说,而没有写作习惯的人,有话没处说。我并不是说有许多天才没没无闻地饿死在阁楼上。比较天才更为要紧的是普通人。一般的说来,活过半辈子的人,大都有一点真切的生活经验,一点独到的见解。他们从来没想到把它写下来,事过境迁,就此湮没了。也许是至理名言,也许仅仅是无足重轻的一句风趣的插浑,然而积少成多,究竟是我们文化遗产的一项损失。